【雨村日常】滴滴夜宵

嫩牛五方友情向,无cp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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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天还没亮,村委会干部就拉着三位阿姨敲响我们家的大门。闷油瓶当时正在院子里晾衣服,听到门响也不知道开,反而到里屋把我叫醒。他无数次明里暗里让我知道社交不是他的强项,我想他的强项是拎人和丢人。加上黑眼镜和小花的话,我们五个可以称为新时代的杂技团,他们负责演,我负责收钱。

他们的目的是让我们参加今年九月份和邻村举办的相亲大会。三位阿姨更像是派来催债的,我们三个并排坐在沙发上听干部的“发言”,胖子明显还没有睡醒,眼睛一眯就要往边上倒。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他,他这样子砸下去,刚修好的地板就又要重新组装。

干部发言结束,紧跟而来的就是来自阿姨们的“尊尊教诲”。我们三个单身王老五在村子里的存在非常奇怪,对外声称表兄弟,实则那些大妈们私下讨论过我们是外省逃逸来的罪犯。尤其是胖子一脸横肉的样子让她们很不放心。

然而这种担忧居然在小花来过一次雨村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小花的奔驰车停在村外的水泥地上,最近下雨进村的路都是烂泥。我和胖子赶着牛车把他带回去的时候,路边的大妈们以为我们又在诱拐良家妇男。至于为什么是“又”,因为我和胖子带小哥回家的时候她们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猜想。

小花盘腿坐在木板上,丝毫不介意西裤被泥土溅脏。颠颠簸簸的他反而笑得开心,我想这里才是他暂时脱掉九门当家皮的地方,心里不知怎么还有一丝愧疚。只是下一秒我就收回这种可怜他的想法,牛车后轮陷进了一块烂泥,正好是小花坐的那一边。

后来还是我们三个一起把它拔了出来。其实主要是我和胖子,小花说他负责看角度,分析地形。当我一脚踩进泥坑,恨不得给他衬衫上来个泥手印。

到家已经天黑了,火烧云的景象一泛出来,院子里就洒了金光似的。小花的后背上真的多了两个泥手印,是胖子趁着赶牛的时候给他拍上去的。他今天穿的是黑色衬衫,我安慰他说不难洗,他笑着摆摆手告诉我再买一件就是了。这大概就是万恶资本主义生活方式。

那件衬衫后来被胖子穿到田里的稻草人身上,兴许是因为上头还有小花的气味,小满哥从山间晃回来,冲着远处田里摇摇尾巴,转头看见穿着白色老头背心的小花,整个狗都傻住了。

我还从没在它脸上看到过这种怀疑狗生的表情。碍于爷爷生前这么器重它,我还是把头转过去忍住不笑。

晚饭是闷油瓶和胖子做的,我的任务是拦住小花进厨房。

倒不是不让他做饭,小花做的饭严格意义上来说很好吃,只是味道偏淡。不想让他进厨房的原因还是不想让他看见厨房环境,胖子说如果看见了,解董事可能会逼着自己饿死在这里。这样到时候就不是赔钱的问题了。

夏天很热,空调嘎吱嘎吱的声音非常恼人。我们三个晚饭吃的都不多,闷油瓶收盘子的时候小花接了个电话。之后他就和胖子坐在门口的马扎上闲聊。

我洗完碗走出去,他们两个人在门的两边一人一个马扎蹲坐,小花手上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在这种环境下太过于显眼,我跨出门栏的时候多瞥了一眼,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人像守财门童一样坐在家门口,差点没忍住笑声。我一回头,和小花的目光对上,立刻收声。债主惹不起。

感谢闷油瓶的存在,即使是大夏夜我们院子里也没有一只蚊虫。小花曾经很欣赏地打量闷油瓶,还没开口就被胖子神秘兮兮地塞了一块沾血的卫生巾。那是之前闷油瓶受伤包扎时滴落的血迹。小花当时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难看,笑得我和黑瞎子都上气不接下气。

黑瞎子本来说要来,后来又打电话来说临时有活走不开。我心想你开滴滴能有什么大活,难道是给深山老林里的妖精送金子吗?

然而事实证明,话不能说得太满。

两个小时后,黑瞎子拎着五盒小龙虾出现在我们门口的时候,我以为我可以用算命先生的身份c位出道了。

“解老板,哪位啊?”

他跨门进来,鞋子上全是还未干涸的泥土,看来在黑暗中一路走进来对黑瞎子来说也不是件简单的事。小花被点名,起身拍拍手过去接了他手上的外卖盒子。

这还真是像给深山老林的妖精们送金子,只是那些妖精们要金钱,我们四个没吃饱晚饭的大老爷们需要小龙虾。

胖子和小花明显是商量好的,他们一个开始铺桌布一个去冰箱拿啤酒。我看了眼闷油瓶上身的肌肉,又摸了把自己的手臂。没关系,肌肉还是在的。吃次夜宵也还是在的。

我丢了块毛巾给黑瞎子,往里屋走。身后黑瞎子接了就搭在肩膀上。手臂一手搭在我的肩膀,一手撑着闷油瓶的肩头,把我们两个往屋里推。搞得我差点以为我才是客人。

“我说老板,结个账呗,你看这地方黑灯瞎火的,得加钱啊。”

小花正坐在那慢条斯理地套上塑料手套,五盒龙虾都是不同的口味,香气弥漫开来,饶是神仙也忍不住。他抬抬下巴示意对面的位置,左手拿了罐啤酒举杯起来,开口道。

“吃了再付钱。 ”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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